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绍兴一教授赴马讲《论语》和《老子》

发布者: 网站管理员   发布时间: 2017-03-29
  “清静无为”是老子的人生哲学和社会理想。
 
  中国传统文化不仅仅在国内愈来愈热,也受到越来越多外国人的关注,特别是华裔,他们对于同宗同源的传统文化的迫切求索已超乎我们想像。
 
  3月上旬,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中国语言文化学学院的年轻教授杨福泉,受邀前往马来西亚苏丹依德理斯教育大学进行中国传统文化的讲座。他主讲的《论语》和《老子》两场讲座大获好评。这让记者产生了好奇。
 
  杨福泉
 
  为什么选择了他?
 
  在搭乘前往吉隆坡的航班上,杨福泉心中仍然有一个问号:“马来西亚苏丹依德理斯教育大学为什么会选择我去进行讲座?”
 
  苏丹依德理斯教育大学是马来西亚唯一的公办师范大学,其地位相当于国内的北京师范大学,而“70后”的杨福泉,在教授队伍中算是年轻人,而在古代汉语、古代文学、古典文献学教学与研究方面也是一个“晚生”,所以,接到马方的邀请,着实让杨福泉心里有些摸不着底。
 
  “据说早在2015年,这所大学就向中国多所高校发出了邀请信息。当时有不少教授都给了回执,其中不乏国内知名高校。我虽然也礼节性地寄送了回执,但对此并未抱有希望。去年10月,苏丹依德理斯教育大学聘任我为该校客座教授,并邀请我去讲学,今年3月成行。”杨福泉对记者说。
 
  虽然只进行了两场讲座,但讲座效果非常好,苏丹依德理斯教育大学希望杨福泉能够帮助该校加强有关“古代汉语”和“传统文化”的课程建设。
 
  讲座期间,杨福泉终于弄明白了心中的疑惑。近年来,当地很多学生都选择到中国留学,由于学科专业上的缺陷,让他们深感语言上的不足和文化上的隔膜,所以在师范大学开展中国传统文化课程建设迫在眉睫。
 
  “我于1992年毕业于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,当过中学老师,后任上海大学文学院讲师、副教授,兼院长助理、中文系副主任,在担任硕士研究生导师期间,主要以先秦两汉文学、汉语言文字学为研究方向。”杨福泉说。至于为何选择杨福泉,马方表示:“教授们的简历和研究方向,我们都交给专业机构进行评估,学校不要求最有名的教授,但需要一位最合适的学者。”
 
  相互之间的“意外”
 
  一周的讲座等工作结束后,双方彼此的感受是相同的:意外!
 
  杨福泉意外于对方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视程度,与此同时,让他意外的是,对方竟然懂得学习中国传统文化最重要的两个方面:古代汉语和中国古典文献。
 
  汉字、典籍、文化是了解中国传统文化的一条脉络,杨福泉戏称,学生要学中国传统文化要学会吃“三文鱼”,也就是文字、文本和文化。
 
  “可能马来西亚曾经是英联邦国家,又有本土文化,所以他们更清楚学习另一个国家的传统文化时,该怎样去切入。”杨福泉说。
 
  “讲座之前,我已将我的讲座课件发到了对方学校,但对方听过课后,深感课件与讲授大为不同。”平日讷言少语的杨福泉,讲座上仿佛换了个人,就着文本讲传统文化,古为今用,对儒家和道家文化都作了深入浅出的讲解,引人深思,大获听众好评。
 
  在马来西亚的最后一天,校方邀请杨福泉去吉隆坡“双子塔”游览,杨福泉婉拒好意后,提出想去校方图书馆转转。
 
  “在他们的图书馆,我竟然发现一套三本的《西厢记》,线装、宣纸、小楷,多年前上海古籍出版社的版本,现在已经很少见了。”杨福泉向图书馆管理员了解,获知这是中国台湾地区捐赠的书籍。
 
  “这书应该放进柜子,翻阅时要戴手套。”杨福泉的慧眼识珠让校方又一次深感意外。
 
  墙内开花墙外香
 
  杨福泉是江苏人,家在上海。2004年来到绍兴,任绍兴文理学院副教授兼汉语言文字学教研室主任等职。2013年至今,在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担任中国语言文化学学院教授。
 
  “我在上海大学任教时,也曾讲过《论语》,当时还吸引了学生家长来听课,甚至还有家长邀我去企业讲《论语》。但是在绍兴‘越秀学院’,学生们对于《论语》似乎不太感兴趣,我也曾提出开课,但由于报课的人不足20人而无法开讲,只能作罢。讲《老子》时,因为课时原因不能全讲,但我把《老子》全部教学内容都做成PPT放在班级的QQ群里,41人的班级,只下载了8次。”杨福泉对此感到有些遗憾。对于绍兴不少幼儿培训机构当下的国学启蒙热,他颇为忧虑的有两点:蒙学教材是否得当,青年老师的国学功底是否扎实。
 
  “我来绍兴,很大程度是因为鲁迅,因为绍兴是一个历史文化名城。我相信,这里的文化基因会被激活,焕发新的生机。”杨福泉说,古人云:遗子黄金满籝,不如教子一经。学习中国传统文化,往小里说,是修身,让人趋吉避凶;往大里讲,是为了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。
 
  记者对话杨福泉
 
  采访杨福泉的过程中,他引经据典,让人颇有豁然开朗之感。以下是他对中国传统文化传播方面的一些看法。
 
  学习中国传统文化,老外还停留在“手工层面”
 
  记者:此次受邀出国讲座,您感觉老外对于我国的传统文化的关注点在哪里?
 
  杨福泉:不同国家和地区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关注点不尽相同,欧美人关注中国传统文化是在价值观上寻找对接,他们希望进行深入的文化了解,从中寻找契合点。
 
  而东南亚地区的华人,由于同宗同源,他们在文化根源上是认同的,但对当代中国如何解读传统文化不了解。譬如,他们希望了解,中国传统文化中最有价值的内容是什么,希望传统文化对现代生活有指导意义,希望通过学习传统文化用以解决现实问题。其实,这也是我们国内不少人对于学习中国传统文化过程中所存在的困惑。
 
  目前,在国外,中国传统文化的教学还停留在“手工层面”,比如书法、剪纸、中国结、陶艺等,真正要深谙中国传统文化,还是要下笨功夫的,学好中国汉字,了解词义来源,这是能够读懂中国传统文化的关键一步。
 
  为读史书经典,需要讲究一个顺序
 
  记者:读史书经典是了解中国传统文化的必经之路,但很多人在读古代经典时,有种“进不去”的感觉,您有什么建议?
 
  杨福泉:的确,现在能读经典原著的人并不多。记得曾有一个大学生写过一篇关于《西游记》的论文。当时,我就问他是否读过原著,他说实在读不进原著,只好看电视剧《西游记》,然后就下笔写论文了,让人啼笑皆非。
 
  此外,还有不少人喜欢读唐诗宋词、明清小说,但对先秦的文史哲文章就“啃”不动了,原因是基本功不够。读这样的书,是有一定顺序的,首先掌握一定的古代汉语,然后了解古代文学,最后才是读古典文献。如果没有这个从“文字”到“文学”再到“文化”的学习过程,一上来就捧着古典文献阅读,那肯定是看不了几页的,更不可能从中体悟其精髓了。
 
  从我了解的情况看,古代汉语教育上,中小学和大学出现脱节。目前,中小学对传统文化很重视,浙江的中小学语文课本中,古诗文占课本的50%左右,江苏省这个占比更高,甚至达到了60%以上,但到了大学呢?除了汉语言文学专业古代汉语课外,文言文教学少之又少,而且教学的方式还停留在中小学的模式,由老师讲文意或是“知识点”,这种应试教学,很难让学生产生学习兴趣。大学的教学,应该更多注重文本语言背后的文化,重点要放在文化滋养和启发学生思考上。
 
  亲,不该随口叫
 
  记者:您在马来西亚讲《论语》时,什么细节让他们产生较强烈的共鸣?
 
  杨福泉:我讲《论语》时,主题是“相亲相爱”,最终体现的是“仁”的思想内涵。当时,讲“亲”时,大家显得比较有兴趣。
 
  当下现实生活中,我们常常用到“亲”,却不尽知其意。大家喜欢以“亲,如何如何”,体现亲近,特别是某宝的客服,无论对谁,张口必“亲”。
 
  其实,亲,在中国传统文化中,仅指“父母”。《说文解字》:“亲,至也。”“至”的小篆像一只鸟儿在空中头朝下飞到地面上,以至肝脑涂地。清代学者段玉裁说:“到其地曰至。情意恳到曰至。父母者,情之最至者也,故谓之亲。”所以,站在传统文化的角度看,见没见过面,随意称“亲”显得不太合适,因为还没到那个程度或份上。
 
  我讲《老子》时有个提问环节,一名老师提了一个问题:“您如何理解‘上善若水’中‘水’的品质?”他的提问让我印象颇深,显然他对老子的思想比较有研究。
 
  当时,我讲了对水的两点理解:首先是“水往低处流”,大家知道前一句是“人往高处走”,并以为水往低处流是无奈,其实这句话是讲一个趋势,不特指好坏。无论多么坎坷之途,水一定是注满后前行,说明遇困难不绕弯子,有担当。其次,无论所经之地多么污浊,水都会将其荡涤净化,体现了有容乃大的品质。
 
  四十不惑,“惑”有何深意?
 
  记者:与您交流过程中,发现我们平时所理解的常用语,其实在古代汉语中会有更深层次的解释,我们常说“四十不惑”,惑是指迷惘吗?
 
  杨福泉:我们先看看这个“惑”字,上半部是“或”,《说文·戈部》:“或,邦也。从囗从戈,以守一。一,地也。域,或又从土。”又《囗部》:“國(),邦也。从囗从或。”可见,惑本指心中围护着某块领域。“四十不惑”的更深一层解释,是说人到了四十岁后,看待事物不要仅仅局限于自己心上的一小块领域,要有大局意识,看待事物要全面,不能固步自封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来源:绍兴日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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